江南江

[韩楚]寒月

时间线是楚慈在贵州的那两年

  

  楚慈再次从梦中惊醒,这次他梦见韩越,这好像是他来贵州后第一次梦见他。他身体依旧虚弱,神思倦怠,晚上经常会被梦魇住,旋即惊醒,一身冷汗。月光穿过窗子洒进来,他周身都寒浸浸的,像没在月光海里。月亮是冷的,月光是凉的。

  

他有时梦到自己上小学时常走的那条崎岖山路,那时他还很活泼,不像现在这样寡言少语,疏离冷淡。

父亲不忙的时候,也会像其他家长一样早早在校门口接他放学,牵着他的手带他回家。楚慈说,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自己也可以走的很稳。嘴角却一路上都没放下来过。

父亲忙的时候,他就一个人走路回家。有时候跑的急了,能看到远处的灯光连成一片,风从耳边呼啸而过。那时候月光总是很亮,繁星满天。

他跑着跑着,忽然觉得书包变得越来越重,越来越重,直到他再也跑不动。地上书包的影子慢慢变成一座黑色的山,沉重窒息 如影随形。

他挣扎着醒来,剧烈咳嗽,像是要把梦里没呼吸到的空气在此刻全部吸进肺里。


他也曾梦到李薇丽和李高扬。那大概是楚慈又一次代表学校拿了某个化学竞赛的一等奖,李薇丽很高兴,专门早起去菜市场买了最新鲜的排骨。

李薇丽对他很好,甚至比对亲生儿子还要好,饭桌上一直给他夹菜,要李高扬向楚慈哥哥学习。李高扬在旁边小声抱怨,脸上却挂着笑,转手也给他夹了一块排骨。

楚慈一直很温和怀念的看着他们笑,眼睛慢慢变得酸涩,他闭上眼定了定神,再睁开眼时却看到两张恐怖狰狞的面孔,红的发黑的血泪从他们空洞的眼眶中流下来。

  

无论梦境的开始是什么样,结局却总不会让他好过。


楚慈起身去客厅接了杯水,站在窗前看远方山岗上挂着的那轮月亮,像一枚发光的圆形纽扣,他想,今晚的月亮好冷。

  

楚慈在这晚之前从没梦见过韩越,可能是他自己刻意回避。可是在这之后,他的梦里总有那个人的身影。

有时是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原野上,韩越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小路上踽踽独行。

有时是在一间昏暗狭小的书房,韩越坐在窗边双手交叉看着窗外,窗外同样漆黑,只有一轮寒月。

有时他行色匆匆的穿过喧嚣热闹的人群,有时独自一人落落寡欢的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。

  

梦里的韩越似乎总是眉头紧皱,一副迷茫却又悲伤的样子,他觉得很奇怪,这和他印象中的韩越完全不一样。他像是燎原肆虐的山火,锋利喧嚣的疾风,或者浓烈辛辣的劲酒。而不应该是梦里这副沉默寂寥,孤独悲哀的样子。

  

楚慈重新躺到床上,望着窗外的月亮。可能梦里的月亮也很冷,没能把那个人的心暖热。他想。

  ————

  有人发现嘛  寒月,韩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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